挑檐

就是突然想做梦了

【绎夏】重绣衣

*私设如山,没看小说,有改动,刀片预警

*无考据,轻喷,ooc 

  

      喜今日赤绳系定,珠璧联合;卜他年白头永偕,桂馥兰馨。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第一次穿上火红的嫁衣,是在被淳于敏暗算嫁进司马府的时候,今夏当时脑子都是蒙的,被人硬套上了凤冠霞帔,涂了鲜艳的口脂,用麻绳捆成一卷儿丢在榻上,还差点被另有所图的严世蕃轻薄,他虫蛇似的大掌游走在身上,足以惊出一身的鸡皮疙瘩。

     就在夏小爷几乎绝望的时候,她听见了大人的声音,急切而强硬。他为她当面顶撞了严世蕃,将她安然地抱到府上。

     不计任何后果,唯愿她安。

     说不感动,肯定是假的吧。

     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,才发觉已经哭的眼睛干涩,梨花带雨了。


     感情再也藏不住了,只好剖开来给你看个明白。

     “我曾经想过,将来与我相伴一生,生儿育女的女人会是什么样子,却怎么也没想到,会是你这个模样。”


     大人说这话的时候,眉稍挂着心疼和庆幸,眼里干干净净,盛着一个小小的她,塞的满满当当。


     袁今夏长到这么大,从来没有在吃食的问题上犯过难,却在那一刻紧张起来:我是不是该少吃点,万一胖了,大人的眼里装不下怎么办?


     袁今夏记得清清楚楚,那个夜晚,无星无风,唯月天悬。


     “你今天是怎么了?”

     “你听着,我陆绎这辈子唯一想娶的女人就是你,袁今夏。”

     “你是我未来的夫人,当然什么事情都要先和夫人汇报一声。”

     沁凉流动的月光细细地撒开,凉了庭院里的石桌,浸在月光里的一对璧人,浅浅地笑着,十指紧握。

     那个夜晚,有点冷,不过,像是有满月,不然大人俊俏的脸,怎么会笑得那么明亮。


     

     “我怕战火刀剑无眼伤了你,怕倭寇杀进城伤了你,怕所有人撤了,毁了城,你还在傻傻地等我。”

     大人的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,却还倔强地抬起胳膊,去摸她的脸。


     “但我可以。”


     今夏不敢去看他的眼睛,那样的深情,仿佛所有的情感都倾泻而出,淋漓尽致,措手不及,连周身的空气也变得粘稠起来。他的目光似温柔的花瓣,飘落在她的眼睑,痒痒的,好像很烫。


     今夏好不容易有了勇气,仰头对着他的眸子,那是怎样的感觉啊,整个人被他深深地吸了进去,压根儿找不着北。


     今夏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担心很多余,这样的眼睛,都能装得下天地山海了。


     我就是大人的天地山海。


     啊哈哈哈夏爷我真是赚大发了!

    今夏在梦中笑醒,一边羞地往被子里躲,一边偷乐着:


     “我袁今夏这么讨喜,大人爱我也不奇怪。”


     不是在温柔的夜晚,却是在那个白天,天白的很惨,白的刺目,在北镇抚司的大门口,只有两头张大嘴巴的傻气的石狮,仿佛从阎罗殿而来,满浸血腥气。

      抬眼望天,见不到明丽的太阳,只显得麻木阴森。

     

      “不是说过了,我和你只是玩玩而已,你不会当真了吧?”

    “也不想想,你这样的身份,娶你就是在给陆家蒙羞!”

     “我怎么会娶你啊……”

     …怎么会娶你…你算什么东西……

     伪君子!

     今夏气得将手帕摔在阶上,转身离去。


     她走得那样快,假装自己没看到,没看到大人,装得艰难,估摸着她已走远,小心翼翼地拾起手帕,收进飞鱼服,紧贴心口。

     

     今夏呼吸一窒,鼻头一酸。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我情愿你没有捡起它,这样我还会更好过些。


     我们所历过的生生死死,惺惺相惜都不算数了吗?


     你对我,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?


     所谓家族的血海深仇,非要替我受着,打碎牙和血往肚子里吞?


   


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昏暗冰冷的地牢,回荡着铁锤击打铁钉的声响。

     当当当,好像是在修葺牢房。

     只是仔细一听,还混杂着水声,有什么液体在流淌。

     滴答滴答,鲜红而黏稠。

     袁今夏是被水泼醒的,在严风钉左臂长钉的时候,她就昏过去了。

     本来断筋碎肉的那一刹还有尖利的痛感,痛得多了,就没有感觉了,只是在淋到水时有炙辣的酸感。

     这刑具是没有站台的,身体的重量可以帮忙撕裂长钉周围的伤口,不怕流不出血来。

     两颗长钉先入肩胛骨,后入木人。

     怕那处全是断骨没血,还在长钉的周围置着浅浅的刀片,扎入皮肉。

     玄铁刀片,果然锋利。划开都不见血,只有红白的生肉。刀片的冰凉紧锲着温热的肌肉,冰冰凉凉地麻着,隐隐能感受到骨筋,裂的差不多了,同长钉刀片卡在一起。


     “小姑娘,别睡啊,我还有话要和你说呢。”

     今夏斜睨着他浑浊的义眼,一言不发。

     “哟,小姑娘,都被我钉住了还这么傲气啊。”

     “严风,上辣椒水。”

     锥心的痛感过电一般,四肢百骸都着起了火,痛急了,喉中一阵腥甜,血沿嘴角流下。

     “…大人…不会把证据给你的…”

     严世蕃脸上的凶狠再也抑制不住,神情煞白,像负隅顽抗的野兽。

     “你倒是什么都知道,不愧是夏言的孙女。”

     “可惜,他这样老奸巨猾,还不是栽在我手里。”

     “哦对了,还有陆廷,你情郎的父亲。”

     “他若没了用处,照样得死。”


     “…混蛋…你要做什么…”今夏嘴里含着血,说话吃力。

     严世蕃甩袖离去。


     “关到水牢里吧。”


     “求生欲太强,死不了可就麻烦了。”


     


     陆绎找到的时候,今夏全身都浸在水里,只留口鼻露出水面,周身的水飘着层叠的血,浑浊而模糊,刺痛了他的眼睛。

     他伸出手颤巍巍地探着,差点探不出鼻息。

     “今夏?今夏!”

     他一边急切地呼喊她的名字,一边尝试着抱起她。

     刑具很重,他看见了今夏身上淌血的小孔,内里白骨森森。

     多年前失去娘亲的痛感卷土重来,噬骨钻心。

     他急红了眼。

     “大人…快走…”

     “…我的血会吸引很多的虫蛇…快点走…”

     今夏从昏迷中惊醒。

     她能感觉到陆绎身上温热的触感,透过衣物和水,熟悉而有力。

     他终于带着刑具抱起今夏,浑身湿透也全然不顾。

     “我们走。”他拔出绣春刀砍向铁锁,锁应声而断。

     

     水牢的外面,等着他们的是一出好戏。

     成群的护卫拿着火把,佩着长剑,被簇在中间的人,一身华衣,火光映着剑眉下的义眼,像嗜血的狼,泛着荧光。


     “陆佥事可真有本事,可是这人,你不能带走。”


     “严大人这是何意?”陆绎阴沉着脸,握紧了绣春刀。


     “刚才还在府邸上跪着对我磕头,现在就如此放肆,陆绎,你别忘了,你父亲可护不了你多久。”

     

     “让开。”

     今夏虚弱地抬眼,因为长时间抱着沉重的刑具,几滴汗珠从陆绎的乌黑的鬓角滚下,落入白纹的衣领,滚烫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肩窝。

     “严世蕃,我叫你让开。”

     今夏的伤不能再拖,只能和他硬碰硬了。

     陆绎的太阳穴上隐隐有青筋暴起。

    

      “陆佥事好威风啊,这个时候还想着英雄救美。”

     严世蕃轻晃着桃花扇,不紧不慢。

     “罢了,我改主意了,你们两个,只有一个能活着离开。”

     陆绎手里的刀已经抽出了半截,明晃晃地混着火光。

     “敢拔刀,严风就会启动机关,小姑娘身上的长钉强制崩退,血流如注,立死无医。”

     “怎么样啊,考虑好了吗,陆佥事?”

     利器即刻入鞘,带起一阵寒风。

     “…大人…快走…别管卑职…”今夏轻咳了几下,又有血漫出嘴角。

     卑职,又是卑职。

     陆绎的脑中忽然又出现了那时的画面,小姑娘顶着瓜皮帽,在向他客气而疏远地作揖。

     “大人不要离卑职太近了,卑职是罪臣之后,会给大人带来麻烦。”

     语气那样得当,神情那样冷漠,叫他挑不出刺来。

     却生生扎了一根刺在他心上,连呼吸都会痛,甚至在想她之时,痛得呻吟。

     还有退还手链时,推搡之间缄默不语,是怕一开口,声音就软下来,情随之溢出,再无法拒之门外。


     “…快走…”今夏往日里漂亮灵动的眼眸,此刻却注满了泪水,血丝密布,几乎带着乞求。

     “…卑职已成废人…大人要活下去啊…”

     眸中的爱再藏不住,就那样赤条条地流出。

     陆绎抬手轻抚着今夏的脸,轻抚他这刀光剑影一生的唯一温柔。

     “我的今夏,只要你好好的。”

     绣春刀被哐当一声丢下。

     “你把今夏平安地送出去,治好她,我留下。”

     “…大人…你在说什么…他骗你的…你快走…”

     “看来是不够痛啊小姑娘,还有力气关心他。”

     “好啊,就依陆佥事。”

     “不要啊……”严世蕃的两个侍卫上前扛起今夏,今夏气急,伤口又有撕裂的痛感,血肉粘连长钉,长钉的存在勾起一波又一波的剧痛。

     “…大人你…咳咳…”

     从侍卫群中穿过,瞥见无数兵刃和冷镖。

     箭在弦上,似是瞄准了大人。

     不要…

     穿过一间间水牢,出口的寒风和牢内的血气混在一起,打在脸上,方觉已泪流满面。

     走出水牢,乍现天光,黎明将两个侍卫照得清清楚楚。

     今夏看见他们举起了朴刀,砍向自己。

     只是料想之中的阴谋罢了,今夏闭上了眼睛。

     却没有想象中的痛感,却听见侍卫的痛呼。

     “袁姑娘,你怎么样?”入目是岑福焦急的神情,他的身后,跟着大批的锦衣卫。

     “…你快去…别管我…大人还在里面…”

     岑福立刻带人闯进。


     做捕快多年,她隐约听见了内里兵刃相交,暗器放出的声音,心不由一紧。


     如果真有金甲神人,求求你们,定要护大人周全。


     逢凶化吉,遇难呈祥。


     若大人真的无恙,信徒便来还愿,年年礼佛上香。


     我不要钱财千贯,但求大人平安。


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

     但那日,金甲神人并没有当值。

     岑福带着一件血袍来见她,眼眶红肿。

     这怎么会是大人的衣服呢,大人进水牢时,穿的明明是白衣。

     就是那种风度翩翩,君子如玉的白衣啊。

     

     “我找到大人的时候,大人身中数刀,后背也插着暗器。”

     “严世蕃的赤羽箭,穿了大人的胸口。”

     “大人不愿意让你看到他那时的样子,就让我在他下葬后把这件衣服拿给你。”

     “大人说他在杭州刚穿这件衣服的时候,袁姑娘看得眼睛都直了。”

     “说把这个留给你,你就会好过些了。”

     今夏接过血衣,微微笑着,血衣上洇开几滴暗红色的泪痕。

     大人是个坏人,被钉爱别离的时候,心明明没有这么痛的。

     怎么会这么痛,这么痛?

     痛的无法跳动。

     原来,陆绎去救她的时候,已经将密函与信物呈给徐大人,铁证如山,指挥使和礼部尚书联合,在朝廷上掀起一阵腥风血雨,扳倒了严家,为夏家沉冤昭雪。

     大人算好了一切,认为自己的命轻如鸿毛。

     来换她的命,再值当不过。

     今夏呕出一口血,将血衣搂的更紧。

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 


     今夏和平常一样,却又不一样了。

     一样的是,今夏还是六扇门唯一的女捕快,唯一的拼命三郎,一样爱财,追踪术一样很好,一样很会投其所好。

     不一样的是,今夏很少真心地笑了,成天把自己埋在案子里,脸色越来越苍白,闭口不提嫁人的事。

     奇怪的是,其他捕快经常看到,早上的夏爷嘴角总是鲜红色的,像涂了女儿家的口脂。

     夏爷还是夏爷,这不应该啊。


     新帝刚登基,京城势力复杂,就连六扇门接手的案子,都开始牵扯到各方势力。从陇西调回来的何大人,在陇西权势滔天,有通夷的嫌疑,刚回京城,就强买通房丫鬟,三法司急下暗令逮捕他。但这人警惕性极高,又没有确凿证据,只能暗中逮捕,六扇门执行了很多次,全都失败了,很多捕快都受了伤。

     “他不是又要娶通房?”今夏刚包扎完右臂的伤口,拉下衣袖。

     “为今之计,只能从这里入手,我去扮作新娘,趁其不备擒住他。”

     “夏爷,这可是个亡命之徒,你要小心啊。”

     “没负伤的就随我来。”

     “你夏爷做事,还不放心?”

     今夏交代完计划,长呼一口气,正了正官帽,许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,就像从前和大人办理疑案一样。

     只是天塌下来,只能我单手去撑了。

     

     这是今夏第二次穿嫁衣,何家气派,嫁衣制得极为讲究,金线绣纹,蚕丝勾边,这绣法重重叠叠,像是线穿丝,一针两绣,极为立体,华丽的鎏金坠饰,胸前的凤凰展翅欲飞。

     为了形似那女子,今夏化了不一样的妆,黛眉浅勾,眉间画上桃色的花瓣,眼尾飞红,口脂浓艳,言笑晏晏,活色生香。真真叫人移不开眼。

     大人可是嫌弃过我的容貌的,不知这妆后的漂亮样子,大人看到会不会喜欢?

     今夏静坐在婚床上,握紧袖中匕首。

     怎么还不到,小爷我还抓不抓人了?

     坐不住,就拿起桌上的酒壶,喝了起来。

     这酒入口清甜,入腹微微灼热,像极了秋露白。

     喜桌上的酒杯,是琉璃杯。

     今夏忽然剧烈咳嗽起来,用袖去掩,正好是红衣,血并不醒目。

     门忽然被大力推开,带着一阵酒气。

    “娘子真好看…”何大人笑得放荡,就要扑上来,“这么急着喝交杯酒?”

     被陌生的气息拢在怀里,又起了全身的鸡皮疙瘩。

     今夏突然抽出匕首,贴在他的脖子上,低声威胁。

     “跟我走,不然我杀了你。”

     “你…你是那个六扇门的女捕快!”

     “正是,何大人,好久不见。”

     她听见了墙外官兵的声音。

     那人被逼急,突然发了狠,扭过今夏的手腕,今夏吃痛,反手扎在他小腿处,那人见了血更是眼红,夺过匕首,将今夏抵在墙边,连捅三刀。

     三刀皆在胸腹,刀刀穿透身体,又被大力拔出。

     今夏看见自己的鲜血,溅到了他的脸上,染红了半边脸。

     那人撞开门匆忙逃出,不过还好,腿中了一刀,料是飞也飞不走了。

     胸腹处的脏器,怕是都破裂了吧。

     手捂着伤处,有血从指缝中汩汩流出。

     仿佛脱了力,身体顺墙下滑。

     就这样倚着墙,身体一点点变冷。

     今夏闭上眼,眼前却浮现出大人的模样,明白而清晰。

     大人穿着那件白衣,风度翩翩,温润如玉。

     眼里沉着星辰大海,也住着一个小小的她,朝她浅浅地笑。

     今夏挣扎着从怀中摸出红色的帕子,那是那件衣服上,心口处的布料,她剪下,也放在心口。


     “大人去时穿的是血衣,现在我也是呢。”

     “血衣和婚服是同一种颜色,就权当大人穿的是婚服好了。”

     “我们马上就要见面了,见面就可以拜堂了,连婚服都是现成的呢。”

     “我要占大便宜了,嘻嘻。”

     

     “大人…我好冷啊…”

     “大人不急,”

     “我有多想你,见面再一一说给你听。”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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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呈上深夜虐文

    狗头保命.jpg

    绎夏的第二篇,还是虐文

    嘻嘻嘻虐完就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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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需要小红心和小蓝手哦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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